8月 06, 2012

看得見的城市│舊金山 2012.8.4

(原刊載於觀察者:藝術生態觀測站,家長筆記:郭任峰│看得見的城市)

風景明信片是觀看城市的一種方式。(雖然這種觀看方式裡,城市大約就兩種模樣:壯闊的鳥瞰圖或是著名景點)

明信片裡城市一覽無遺,那種超廣角與深焦構築出的壯美,和地圖上看相去不遠。明信片裡的城市有街道與建築的大小、線條、形狀、光點,只是沒有人。


(記得《慾望城市》片頭曲的頭兩個畫面嗎?紐約經典摩天樓克萊斯勒大樓的頂樓玻璃窗,還有布魯克林大橋的橋墩與有如幾何線條的鋼索)

Michel de Certeau在對於日常生活空間的分析中,對都市規劃官方的地圖式思維進行批判,認為這樣的思考方式,讓他們可以在藍圖上畫一筆就扭轉一整個地區人民的歷史與生活方式,甚至摧毀它。他說,走在街道上,體察身邊正在發生的事,感受圍繞四周的人事物,仰看拔入天際的建築,是完全不同的思考方式。也可以以此發展對抗資本主義收編生活空間、屬於人民的思考與行動手法(tactic)。


不過,走在舊金山街頭,老米謝若有靈,會特有無力感、特沮喪的吧?我們活在那樣後現代而又那樣高度自覺的城市中,大片玻璃窗都蔓延到市郊去了。玻璃帷幕既是框框相連的影像,也是一面面剪入彼此映像的鏡子。Lauren Rabinovitz1998年關於早期芝加哥的論著中寫道,鑲刻大面落地鏡的百貨公司的出現,讓彼時不宜單獨上街的中產階級白人婦女,可以在這裡走動、消費,並且展示自己。

哦,那麼城市空間是關乎行走與生活,還是關乎舞台與表演?發展對抗資本主義收編,與媒合高度資本化生活型態的自我展示,哪個可能性要高些?

(在拍這組照片的其中一張時,有個戴墨鏡、衣著休閒乾淨的白人中年男子正好從我面前走過;他警覺地立刻轉頭過來問我:Are you taking my pi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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