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挺著大肚子來到家裡,和媽聊起害喜跟待產的事。沒有插嘴的餘地,不想自討沒趣,只好出門亂晃。
門口那段路正好在重鋪柏油,整條路封了十幾公尺,只留下水溝蓋一肩膀寬的窄道給行人走。熱烘烘的白煙混著瀝青的沉滯氣味,走過一陣暈眩,卻又有種癲狂的快感。
好處是,往後家門前路就平坦好走了。
回到家青還沒走。想起明天要收假。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整個下午走丟的狗似地到處亂晃。多年來不想再回去了,到了收假前一刻卻還是拖著不情願的步伐,回到營區報到。其實我是不必回去的,想著想著,手裡又提了行李。
青和媽大概也不能明白,為何我總是離不開部隊。那無所不在、永無止盡的軍旅。像家門前新鋪好的柏油路,瀝青的微焦氣味有無形的重量,一旦爬上髮膚鑽進口鼻,就也在腦子裡貼紙般沾上了,抹也抹不掉。
我不想再回去了。
我不想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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