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書‧回生」研討會海報 |
有關這獨特且神祕的女書,比較知道的大概就是台大旁邊的女書店其名其商標,就是來自它,還有一本由Lisa See寫的小說《雪花與秘扇》(Snow
Flower and the Secret Fan)。這部感性而帶著溫柔的哀傷的作品,帶領我們走訪女書發源的中國湖南江永,追蹤當地人物與女書保存的現況。女書來源不可考,有一說是宋朝,由湖南江永入京做宮女的胡玉秀所創,在家書中寫下這關於委屈、思鄉、宮中生活的密碼。自從2004年號稱女書最後傳人的陽煥宜過世後,一度以為女書從此失傳;後來陸續發現幾位仍能讀寫女書者如片中出現的何豔新、胡美月等人,於是保存與研究女書的風潮再起。這也是本片的緣起。
關於女書究竟,這裡不多言;它顯然是女人之間的文字密碼,也因此閨中流傳,始終沒有離開湖南江永,成為當地女人間特有的傳統。有別於中文,女書似乎是個表音文字;片中訪問到一位學者稱,目前蒐集到的女書常用字大約不出五百字。這位學者(男性)說了一句很值得玩味的話,他說,女書必然要死亡,而這代表社會的進步。女書出現的歷史背景,是中國女性無法入學,受正式教育,因此他認為這種文字的出現是一種替代物;而今天這種社會情境不存在了,女性再也不需要透過這種密碼文字來溝通表達,人人都能進學校受教育習文字。他強調,如今的任務,是在這個已不需要女書的時代,國家如何保存這種文字。這段似是而非的發言或許有其適切的時代觀察,卻也同時壓縮了女書使用與其內涵的多義、可能性,特別是從一位帶著權威口吻的男性學者口中道出,很難不覺刺耳。
還有一點很有趣的是,女書不能用唸的,而是要用唱的。我對民俗音樂不了解,但是從片中許多「唱」女書的段落中,能推測出女書旋律應該來自當地民謠。有一段不知如何很觸動我,那是一對七八十歲的唐氏姊妹對唱〈哭嫁歌〉。當地習俗中女兒出嫁時唱的〈哭嫁歌〉,必須由新娘與送行女子對歌,泣訴不捨、掛念、與叮嚀。這段唱得涕淚俱下的畫面之所以觸動我,主要不是因為其悲傷令人不忍,而是它收尾在何豔新闔上一扇大門的特寫,關門與上鎖的聲音放大後為〈哭嫁歌〉作結。這個略為突兀的畫面,並未交代這扇門是不是唐氏姊妹家的大門,又為何由何豔新關門上鎖,同時過度放大的關門上鎖聲,也瞬間為本片帶出極有象徵意義的手法。正因如此,我們意識到這個關門上鎖的視聽特寫動作,雖然或許與唐氏姊妹倆人無關,卻成為本片的一個暗示,要讓〈哭嫁歌〉中泣訴的某種女性命運以此終結,或關闔。這個非常突出的特寫是本片的神來之筆,它讓這部電影不只是紀錄女書的工具性影像;它更進一步,讓本片有了紀錄片的「電影」內涵,成為在說女書故事的影像。
〈哭嫁歌〉的片段還讓我有另一個感觸。在哭唱的過程中,唐氏姊妹透過演唱歌謠的傳統,可以公開流露他們的哀戚與傷痛。換句話說,作為承載表述或宣洩情意的平台,這「傳統」適切地保存並豐富了她們的情緒語言,在〈哭嫁歌〉中她們既是在唱歌、也是在說話。而那種情緒表達如此直接,與歌詞旋律兩相結合,格外動人淒美。在許多文化傳統中,多有這種透過對唱來「交談」的歌謠,使得交代、勸告、提點、甚至控訴等豐富的訊息交換,可以在公開場合中以音樂的形式,與情緒一同表達出來。這種「交談」的傳統在今天已不得見。試想若在婚禮場上伴娘與新娘開始對唱「妳要幸福」、「我們還是好姊妹」之類又哭又笑的歌曲,若不是活生生上演歌舞片,就是滑稽怪異的特別節目。說則說矣無須再唱,或許表達了現代社會中世俗化後的一種言說傳統的簡潔;但是,無法再以歌唱的方式交談,並且讓我們的情緒因此自然流瀉,是否意味著這是我們現代人的某種失語症呢?
*有關郭昱沂的基本資料,可參考台灣電影筆記的影人特寫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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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書座談訊息
永遠埋葬的心聲――女書
時間:2011年12月14日(三)19:00~21:30
地點:臺北書院
引言:林谷芳 臺北書院山長
主講:田 青 大陸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所長
示範:胡美月 大陸女書習俗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傳承人
活動訊息:www.csich.info
知道了,謝謝分享,無奈當時人不在台北,不克前往,還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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