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 07, 2011

2011【機不可失】主題紀錄片影展之《星空之下》

大約半個月前,電影學者David Bordwell在他與妻子共同經營的部落格上潑的一篇文章中,提到有次座談場合上,有位學生在發言中指出,Bordwell對電影的分析無關主流或藝術,而是要從尋常的電影中找出不尋常之處,從非主流電影中挖掘電影的慣例。甫結束的【機不可失影展中的作品星空之下(2010)便很有一種標準紀錄片、卻帶著不尋常氣質的感覺。

這部篇幅不小、但仍善用每分每秒,講出一個完整而精彩複雜的家族故事的紀錄片,是荷蘭籍導演Leonard Retel Helmrich月亮的形狀(2004)後,相隔六年推出的印尼系列續作(這段時間還跑來台灣打工當亂青春的攝影)。作為一部紀錄片,星空之下有非常不紀錄片的開場;它的第一個畫面是一片漆黑中出現如繁星的白點,漸漸地畫面漸亮,我們才發現這些白點不是夜空中的星光,而是青綠稻田中的露珠。導演將鏡頭光圈調到最小,製造出破題的偽星空」,接著同一個畫面讓鏡頭調大光圈,帶光線進入鏡頭後才慢慢出現稻田的畫面,使印尼鄉間夜晚的繁星與農忙中的田景相互輝映,短短幾秒鐘內編織出整部電影的整體印象。





從此開始,導演雖然從來不曾現身在影像中,也未以聲音訪談介入家族的生活,但Helmrich的非紀實手法,處處引導我們如何觀看這部電影,理解這部電影的敘事。諸如與故事毫無關聯的小男孩拎著西裝在雅加達巷弄中穿梭奔跑的情節,攝影機走在人物面前彷彿能預知人物走向的影像運動,宛如攝影機不存在而在鏡頭前表演所有非常「真實」的憤怒、投機、失落等情緒,一個又一個發生得恰到好處的事件,幾乎是寫好劇本般地輪番上演。如果不是片中人物的遭遇當真這麼人生如戲,就是Helmrich實在是個非常會說故事的紀錄片導演,為我們展演了紀實電影不只是社會真實的反映,也可以是社會真實的一種影像的再創造。雖然以具體而微的方式呈現蘇哈托下台後的印尼社會與政治的轉變,星空之下卻鮮少有直接描述國家政治的畫面,而緊緊抓住圍繞著祖母、次子巴提、與即將進入大學的塔莉幾個人物的生活。在僅僅是這三五個人物的生活中,就能揮發出整整兩小時的精采故事,並側寫今日印尼的宗教、經濟、社會、衛生之面面觀,堪稱紀實電影的精采示範。






*有關本片故事內容,豺遊民的Sense of Living部落格上的〈知足之難〉有非常詳盡的介紹,本文不再贅述。
**2011【機不可失】主題紀錄片影展由CNEX基金會策畫,新北市政府主辦。影展官方部落格由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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