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訪亞爾薩斯：科比意教堂 & Bruckenwald

第二次跨境到法國，重點行程是位於小城Ronchamp小山丘上、我們暱稱柯比意教堂的Notre Dame du Haut。這座小城大眾交通不易，但我們很幸運，得Y的忘年之交款待，一同驅車前遊。

這棟由柯比意在1954年受委託而設計重建完成的天主教堂，是他的晚期作品，少見他賴以成名的現代主義風格，卻同樣令人印象深刻，並有二十世紀最重要宗教建築之一的美稱。重建此教堂乃源起於原教堂於二戰期間遭轟炸而全毀，重建委員會於1940年代末期找上當時已聲名卓著的柯比意，希望他擔任新教堂的建築師。原來的那座教堂長久以來是基督(天主)教信仰的重要地標，不僅因為它落成於四世紀，在炸毀前已矗立一千五百年之久，也因為那裡是基督(天主)教徒朝聖(pilgrimage)途中的一站。

(很不幸造訪當天又是煙雨濛濛，影像成色顯得單調)

所以重建這座教堂的宗教意義遠大於復原建築的形式意義。或許也是這個緣故，柯比意並未打算照原樣復刻一座羅馬式教堂；但他也一反時興的標榜工業與機械文明的建築設計思維，並未以現代主義式的建築理念設計這座教堂。這座由設計到完工耗費四年的新教堂，格局袖珍、風格簡約且造型獨特，刷白的牆壁上罩著的屋簷，形狀有如修女的頭罩。在教堂裡外走一圈，還可以看到柯比意的一些小設計，如牆壁上挖空的小洞與屋頂的特殊鏤空方式，同時讓光線得以透進教堂，從教堂內部往外看，也在觀景之外會發現其他巧思，兼具莊嚴與奇趣。

我並不是柯比意的粉絲，也不是教徒，看到這座教堂沒有太大的悸動。但走在園區內，多少還是能感受那絲安詳的氣息，尤其是當天飄起如絲細雨，雨霧像大片白布罩下來，更添肅穆。

(從教堂內的一小窗格向外看)

柯比意教堂行程約莫一個小時左右便結束，我們驅車在佛日山脈(Massif de Vosges)亂繞，找旅遊指南上推薦的山區旅店兼營餐廳(Fermes-auberges de montagne)，找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找到這間我此生應該沒機會再來的Bruckenwald。我想有耐心讀到這裡的朋友，即使怎麼熱愛旅遊探險，也未必有機會一遊這間位於Ballon d’Alsace山區深處的ferme-auberge，不但必須先克服高難度的按圖索驥，還必須循路標跨越林徑山原。更重要的一點是，這裡絕對沒有任何大眾交通工具可達，只有真心誠意並且不會迷路的勇士才有辦法一窺其趣(據我當天觀察，來客多數是在露營健行的登山客)。

這裏所謂的ferme-auberge，多半是當地村民在畜牧、務農的閒暇時，兼營餐館旅店的生意以貼補家用，因而衍生而成的一種型態。因此來到ferme-auberge，會看到農場、餐廳、客棧混雜在一起，停車場旁便是牛羊馬雞的農舍；開闊的山園中，牛羊四處亂走，我們置身其中，很親近大自然又不無妙趣。

等我們坐定歇腳、餐點送到時，已經下午五點左右。不知該稱這餐是晚午餐還是早晚餐。但事實證明來這一趟確實值得。並不是因為這裡餐點好吃，而是因為難得吃到亞爾薩斯山區的平民餐點，用肉泥烤成的類似派餅之類的主食。對於不喜絞肉食品的我來說，這餐說不上吃得胃口大開，卻也是一種大開眼界，很寶貴的一次體驗。

*法國政府的旅遊單位很有心，將亞爾薩斯山區的Fermes-auberges整理出有系統的官網，有興趣者可參考。對了，有機會去到那，會發現(至少Bruckenwald)手機沒有訊號、也沒有網路，很有與世隔絕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