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同步載於飛人集社劇團部落格)
我在超親密小戲節看的六場戲裡面,【突然有人開始跳舞,慢慢的,全部的人都跟著跳…】的展演場地設在鄰近新生國小的學校咖啡館的地下室,氣氛良好座位舒適,還有涼爽的空調。但這齣實驗性格強烈的多媒體燈光短劇,卻也是最不浪漫、劇情不明、涵義隱晦、甚至是壓抑躁鬱的一場表演。
從視聽元素來說,兩位演員穿著既像無菌室的隔離服裝,又像是醫師進手術室所穿的衣服。一位演員坐在鋼琴前,邊談著無調性而且低迷的音樂,邊操作電腦、播放更多的無調性音樂;另一位演員坐在地上,操作他腳跟前的投影機,切換籠中鳥、林中人、胎兒超音波等圖片。對鋼琴前的演員來說,彈奏出什麼樣的音樂似乎並不重要;在彈奏的同時擺弄僵硬不自然的肢體動作,讓觀眾看到他身體的扭曲、僵直,彷彿才是他演奏的主要任務。
雖然這齣劇的主題並不明朗,故事線也不清楚,卻是相當挑戰我們觀戲情緒的一場演出。它刻意讓我們不自在,製造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顯然在傳遞一個訊息。我自己將那些彷彿互不相襯的服裝和圖片組合起來,感覺到這齣戲也許在表現都會人面對重大疾病時的焦慮、恐慌、無助,與無路可逃。過去幾年來幾場重大的傳染病,從SARS、禽流感到H1N1,都是在人口密集的都會區造成規模最龐大的流行,並且跨越地理疆界,成為國際間交相傳染的疾病。生活在大都市的我們,像籠中鳥一樣坐困愁城,像林中人一樣迷惘失措,軀體僵直,精神惶然惑亂。
那超音波途中蠢蠢欲動的胎兒,究竟是我們殷殷盼望的新生,還是等待就贖的生命呢?戲終了後投影機射在牆上的畫面,是演員的電腦與投影機切斷訊號後、投影機失去訊號的空白畫面,一大片藍螢幕的左下方有三排小字,最下面的那排打出NO SIGNAL,還有顯示說明的HELP字樣。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那個HELP不是投影機的空白畫面,而是整齣戲僅有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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