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 29, 2013

"Hope is a memory that desires"

「巴爾札克使巴黎令人難忘,並且運用想像力將巴黎建構成一個集體記憶的特殊處所,如此便為革命時刻『閃現』的政治敏感度奠下基礎。當植基於巴黎的革命性轉變出現時,現代性的神話也浮上台面。記憶『閃現』於一八三○年,如其閃現於一八四八與一八七一年一樣,在革命情感的表達上扮演著關鍵角色。這幾次的革命無疑都負載著傳統的訴求,但另外也有人強力主張與傳統決裂的現代主義,要求走出完全不同的未來道路。因此,並不是希望引導記憶,而是記憶與欲望連結在一起時產生了希望。也許就是基於這個理由,雨果與波特萊爾才會認為巴爾札克是革命思想家,儘管他具有反動的政治觀。」

-----David Harvey,《巴黎,現代性之都》,頁72-73



(原文如下)
"[Balzac] makes the city memorable and thereby constructs a distinctive locus in the imagination for a collective memory. This grounds a certain political sensibility that can ‘flash up’ at moments of revolution. This is the myth of modernity as revolutionary transformation grounded in the city at work. Memory ‘flashed up’ in 1830, as it did in 1848 and 1871, to play a key role in the articulation of revolutionary sentiments. While these revolutionary moments were undoubtedly burdened by appeals to tradition, there was also an aspect to them that was intensely modernist, seeking that radical break through which a completely different path to the future might be opened up. It is not hope, therefore, that guides memory but memory that generates hope when it connects to desire. It was perhaps for this reason that Hugo and Baudelaire both thought Balzac a revolutionary thinker in spite of his reactionary politics.”


-----David Harvey. Paris, Capital of Modernity. (54)

6月 04, 2013

豐、豊

大約是不久以前,在某個媒體偶然看到建築設計大師伊東豐雄的名字改成伊東豊雄、還附上注音(ㄌ一ˇ),才注意到是自己多年來眼睛脫窗了嗎?

查了字典,發現果真是兩個不一樣的字。

豊,音同「李」,是「禮」的異體字。它本身也有意思,為古代祭祀用的禮器,在《說文解字》中有載:「豊,行禮之器也。」。

不過,在異體字字典中,也有「豊」作「豐」的異體字用的說法,而且在《說文解字》有圖為證,或許是字形相近所以從一開始就混用了,真相不得而知。

但老祖宗說必也正名乎,網路上「伊東豐雄」、「伊東豊雄」都找得到,究竟哪個才是對的?這時就一定要抬出本尊。根據這位建築師本人的事務所官方網站所顯示的,乃是「伊東豊雄建築設計事務所」。

好啦,至此再無疑義,大師本名乃伊東豊雄是也。鄉親們以後別再唸錯了,唸錯人家名字很失禮的。

6月 01, 2013

看片小記: 露西亞離開之後 (Después de Lucía, 2012)

亞蕾與父親遠程遷居到墨西哥城,兩人嘗試在亞蕾的母親車禍過世後重拾生活,從喪親之痛中再站起來。做廚師的父親找到新的餐廳工作,而亞蕾轉到新的學校,認識新同學。一次在同學荷西家的小派對中,亞蕾在酒精、大麻、與情緒發洩的交叉作用下,與荷西發生性關係。荷西將整個過程用手機錄了下來。隔天,這段性愛自拍傳遍全校。亞蕾在學校開始受到同學的譏諷、進而變本加厲為一連串的霸凌。

在此之前,國內關於霸凌的電影以《告白》的討論度最高。《露西亞離開之後》的宣傳確實瞄準了《告白》要比試一番。不過這兩部題材相同的作品,在敘事與視覺上風格完全不同,嚴格來說並沒有誰比誰更犀利、誰比誰更駭人的這種比較性問題。有別於《告白》以MV式影音剪輯和較誇張的表演,《露西亞離開之後》採取相當冷冽的表演與影像策略,也幾乎沒有特別製作配樂,簡約風格不知為何令我想起麥可漢內克。

因此,本片海報的暴力影像與帶著某種美感的線條和色彩,其怪異的組合、隱約透露讓人不自在的情感暗流,正是《露西亞離開之後》的重點。隨著劇情進展,班上同學對亞蕾的霸凌愈趨激烈、惡化,每一次的霸凌都如此赤裸,讓人如坐針氈。而從這霸凌擴散開的整個事件,包括校方與亞蕾父親的處理方式,都是一個又一個的錯誤決策所導致的惡性循環。整個事件唯一的一次正確處理,就是亞蕾終於選擇離開。

或許《露西亞離開之後》做得比《告白》好的(如果真要比的話啦),是它讓我們看到校園霸凌中最令人不寒而慄的地方。校園霸凌或任何形式的集體暴力最恐怖的地方,在於暴力事件發生的當下,共謀者沒有人真正意識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麼殘忍。是以他們或許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好、不對,但他們面對無法捍衛自己的那位受害者,還是參與了這場暴力的、具有傷害性侵略性的行動,甚至可能樂在其中。和有自覺地參與暴力相比,對於集體暴力的無知與麻木,才是真正的道德崩潰。